中國被扣漁民家屬否認捕撈海龜：未帶大網工具

5月6日，菲律賓軍警以中國漁船‘非法’捕撈海龜為由抓扣11名中國漁民，並聲稱在被扣的中國漁船上發現500隻海龜。8日，被扣漁民家屬對北京青年報記者稱，此言不可信。半月礁一帶不是海龜的聚集區域，幾天時間就捕撈500隻海龜更不太可能，因為沒有大網很難捕到海龜，而此次出海時“瓊瓊海09063船”沒有攜帶捕撈海龜的大網等工具。

值班員稱未收到衛星求救信息

潭門當地民諺說“自古行船半條命”。8日下午，海南瓊海市潭門港口內的漁船並不多，當地漁民說5月是一年中出海作業的黃金時期，沒有台風、氣候適宜，因此大部分漁船出海尚沒有返回。

位於港口的瓊海潭門鎮漁政漁港監督管理站內，仍有漁民在申領測試北斗衛星通信系統，他們說現在潭門出海的所有漁船必須裝備該系統，大部分的費用由政府相關部門承擔，有了這套系統他們在大海中導航、通信都很便利，而漁政部門能實時監控漁船的具體位置。

管理站內的值班人員介紹，隻要給船員一秒鐘時間就能按下求救按鈕，但遺憾的是，5月6日事發時沒有收到“瓊瓊海09063船”的求救信息，是另一艘逃脫的漁船用衛星電話報告的情況。

8日下午，值班人員在電腦上打開北斗衛星船位監控系統監測圖，上面顯示48艘潭門漁船尚在南海作業，但沒有漁船在半月礁附近，隻有“瓊瓊海09063船”還是灰色顯示在半月礁。值班人員介紹，接到報警后他們馬上與該船聯系，但發現該船的衛星系統已經關閉，監測電腦上顯示的是該船最后所在的位置。此外，該船沒有裝備海事衛星電話，事發后呼台也沒有回應呼叫。

值班人員推測，可能事發時情況緊急，漁船遭遇武裝船隻攔截和鳴槍威脅，船員沒有按下求救按鈕的時間。“如果他們都在甲板上，被菲律賓一方用槍指著，肯定不敢動了。”

家屬認為捕海龜“不可信”

據菲律賓第一大報《問詢者報》前天報道，菲律賓國家警署發言人魯本·辛達克稱，海事警察逮捕了攜帶有約500隻海龜的中國漁船，同時一並逮捕了船長和10名船員。他還表示，從被逮捕的另一艘船上查獲了大約40隻海龜。

海龜俗稱綠龜，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而所有的海龜都在《國際野生物貿易公約（CITES）》的保護之內，不允許有任何海龜制品交易。

不過，被查扣漁民的家屬和其他漁民都對菲律賓的報道有很大疑問。李玉弟和陳奕燕的19歲兒子李香輝第一次出海就遇到這樣的事，令夫妻兩人特別揪心。李玉弟也多年出海打魚，此次因家裡有事才沒有隨兒子一起去。多次去半月礁的李玉弟認為，半月礁一帶不是海龜的聚集區域，幾天時間就捕撈500隻海龜更不太可能，因為沒有大網很難捕到海龜，而此次出海時“瓊瓊海09063船”沒有攜帶捕撈海龜的大網等工具，而且半月礁一帶的海參、馬蹄螺、石斑魚等海產品很豐富，也比海龜的價值大，他們沒有必要違法費力地捕撈海龜。

潭門鎮漁民協會會長丁之樂也介紹，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潭門漁民捕撈過海龜，當時海龜還沒有被列為保護動物，但最近一些年海龜受到保護，漁民也知道違法，因此很少再有漁民去捕撈海龜了。“這次菲律賓報道說被查扣的漁船上有約500隻海龜，我也覺得挺意外，因為沒在現場，也沒有和被查扣的漁民聯系，現在也無法說清怎麼回事。”丁之樂會長說，他最近兩天忙著安撫漁民家屬、配合相關部門了解情況。

北青報記者昨天在潭門詢問了多名漁民，他們均表示短短時間內捕撈500隻海龜不太可能，而潭門漁民出海到南海島礁一般是捕撈海底礁石上的貝殼、海參和各種價值高的活魚。有漁民介紹，他們出海打魚時，遇到外國漁民時常會交換物品，外國漁民會用海產品換我國漁民的煙酒、方便面等生活用品，因此多名漁民推測是外國漁民用海龜換去了中國漁船的生活用品，隨后被菲律賓查扣。

“即便他們違法捕海龜了，也輪不到菲律賓越界來管，他們所在區域是中國的海域。”當地漁民說。

祖孫三代均被扣

被扣留漁船上的船員來自瓊海市潭門鎮的日新村、鳳頭村、舊縣村等三個村，其中38歲的船長陳奕泉和64歲的輪機長陳則豪是父子關系，而年齡最小的19歲的李香輝是陳則豪的外孫。

8日下午，北青報記者在鳳頭村找到李香輝的家，其父親李玉弟和母親陳奕燕情緒已經平穩，他們說剛開始非常擔心兒子的安全，后來看電視發現中國政府正在和菲律賓交涉，知道兒子沒有生命危險，才稍微放心。

“他剛從職中畢業，這是第一次出海，沒想到就遇到這事。”李玉弟也從10多歲開始出海，這次家裡有事沒有和兒子一起出海，“有外祖父陳則豪和舅舅陳奕泉帶隊，讓他出海鍛煉鍛煉。”

李玉弟說，岳父一家原來有一艘大船，去年因為台風徹底毀壞，無奈跟親戚湊錢近200萬，今年新辦下“瓊瓊海09063船”，這也是新漁船第一次出海，結果遇到倒霉事。

李玉弟說，以前半月礁一帶是比較安全的，沒有遇到過菲律賓軍艦的驅逐、抓人，這次不知道菲律賓為什麼突然抓人。“黃岩島、半月礁都是我們潭門人幾百年來傳統的捕魚場，在九段線范圍內，而且我們都是在我們國家的海域內，為什麼被抓？”

對於李玉弟的妻子陳奕燕來說，一次就有三個親人被抓，確實令她擔驚受怕。“父親告訴我，他小時候就由爺爺帶著去半月礁、黃岩島打魚，而爺爺的爺爺也在這些地方捕撈，幾百年來就是這種傳統，南海是潭門漁民的祖宗海。”陳奕燕說，很多漁民十四五歲就跟著漁船去過1000多公裡外的遠洋，但因為兒子一直上學，直到19歲才第一次出海。

住在潭門舊縣村的陳奕泉的妻子麥女士同樣擔憂著家人的安全。愁眉不展的麥女士介紹，半月礁是當地漁民多次去過的地方，不像黃岩島那樣容易沖突。“船是今年新辦的，向很多親戚湊錢買的，總價近200萬。”麥女士說，她吃不下睡不著，隨時等著漁政部門和鎮政府的最新消息，而他16歲的兒子也無法再去學校，在家陪著母親。

（李華良）

(責編：龐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