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女英雄劉虎成:毛澤東稱其為"我們的女司令"

江蘇省檔案局 袁妍 蔡紅

泰州市檔案館 李壽根 吳文鳳

姜堰市檔案館 蔣躍華

揚子晚報記者 徐醒

檔案人物

劉虎成(1918-2000年)

女，江蘇姜堰人，中共黨員。劉虎成1942年參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鄉婦女抗日救國會會長、鄉黨支部書記、鄉民兵游擊隊指導員、區婦聯主任、區聯絡科長、中共區委書記。1946年6月，她和丈夫組織了一支20多人的民兵游擊隊，在姜堰以南地區打擊國民黨軍和“還鄉團”，鎮壓破壞減租減息的地主和壞分子。駐姜堰的國民黨軍集中兵力合擊游擊隊，並懸賞活捉她及其親屬。丈夫犧牲后，她沒有退卻，在戰斗中英勇頑強，機智靈活，群眾稱她為“劉司令”。1949年3月，她出席中國婦女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當選為全國婦聯候補執行委員，1950年9月出席全國戰斗英雄代表會議。1973年，她在姜堰離休，2000年病故。

1950年國慶節前夕，全國戰斗英雄代表會議在北京召開，350位英雄代表參加。在鮮花與掌聲中，有10位女英雄尤為引人注目，其中就有一位是20世紀50年代泰州姜堰地區著名的民兵女英雄劉虎成。根據檔案資料記載，當時，毛澤東與朱德微笑著向10位女英雄走來，腳步停留在劉虎成的面前。毛澤東回頭看了看朱德，風趣地說：“我們有個總司令，現在又有了個女司令！” 后來有一本《女司令劉虎成》的連環畫就是專門描述劉虎成英雄事跡的。

日前，揚子晚報記者在姜堰市劉虎成故居，見到了女英雄的弟弟和五個子女。根據檔案資料以及親人的回憶，我們清楚地看到了劉虎成充滿苦難卻不斷戰斗的一生。

突圍

撤退途中落單被困

最小的孩子在她懷裡去世

當年，姜堰的老百姓對劉虎成的名字是非常熟悉的，曾親切地稱她為：“劉司令”。1942年，姜堰還在日偽統治下的時候，劉虎成就秘密參加了中國共產黨。當時她剛生孩子不久，組織上讓她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往返在敵人的封鎖線之間，為黨做交通聯絡工作。抗日民主政權建立后，劉虎成又領導農民和婦女，進行減租減息斗爭。她組織廣大婦女成立婦救會，以走親戚、回娘家作掩護，多次完成鄉與村、村與村的組織聯絡工作。

1946年6月，國民黨反動派進攻蘇中解放區，那時，劉虎成已是九東鄉的中共支部書記，鄉長是她的丈夫錢錫朋。6月21日匪軍大隊人馬進佔姜堰，情況危急，劉虎成組織民兵協助群眾分批轉移，在確信群眾都已安全轉移后，卻與丈夫和鄉干部失去聯系。當時匪軍已把九東鄉包圍。她想，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法逃出去。深夜，劉虎成悄悄抱著自己最小的孩子，跟婦救會的文化教員在夜色掩護下，逃出了敵人的包圍。她們一口氣跑了五裡路，在一片荒野地裡躲了三天，后來，她們又裝扮成趕集的人，來到了文化教員的娘家暫時掩蔽起來。

面對敵人的殘酷和自身的困境，這位文化教員思想上產生了動搖，她勸劉虎成：別一條路走到黑，女人畢竟是女人，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罪不值得，不如一起去自首，省得整天躲躲藏藏擔驚受怕。文化教員的話還沒說完，就遭到劉虎成的拒絕，她義正詞嚴地說：“要我向國民黨投降嗎？告訴你，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干！你不配當咱婦救會的文化教員。你要記住，歷史上凡出賣自己良心的，到頭來都沒有好的下場。”一番話，痛斥得文化教員無言以對不敢抬頭。

第二天一早，她就換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毅然抱著因連日奔波而病重的孩子離開。在暴風雨中，她正艱難地走著，忽然發現孩子好像沒了動靜，用手一摸，才發現孩子身體已經僵硬。悲痛中，劉虎成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找到一家老百姓，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遭遇，最終說服這家人，假冒他家的幫工隱蔽起來。接下來的日子，劉虎成整天打聽自己隊伍的消息，她想早日歸隊。42天以后，劉虎成終於見到了曙光，與隊伍取得了聯系，回到了區裡。

勇敢

從不會打槍到指揮游擊隊

打得敵人“談‘虎’色變”

1946年8月，劉虎成接受了回到九東鄉領導群眾堅持敵后斗爭的任務，她通過了敵人封鎖線，與先后回鄉堅持斗爭的區鄉干部以及自己的丈夫會合。丈夫勸她在家照顧孩子，被她拒絕。

當時三泰、九東、鳳英三鄉組成了一支20個人的游擊隊，以步槍、大刀、手榴彈武裝起來。劉虎成在游擊隊裡主要負責政治工作，起初她不會打槍，后來慢慢學會了，就和大家一起作戰。他們這支游擊隊經常深入姜堰敵人據點附近，開展宣傳攻勢，組織群眾斗爭，還到處埋地雷，打擊匪軍和還鄉團。有一次，游擊隊截住了300多個搶糧抓丁的敵人，劉虎成指揮大家沉著作戰，待敵人沖到面前時，擲出手榴彈炸倒了幾個敵人。接著她第一個跳出來，帶領大家向敵人射擊。這時增援的區隊趕到了，這一仗他們救出了被敵人抓去的200多個壯丁。

由於游擊隊不斷出擊敵人，使敵人聞風喪膽，惶惶不可終日。匪軍還鄉團可謂是“談‘虎’(劉虎成)色變”，姜堰匪軍司令部曾發出重金懸賞活捉劉虎成。敵人數次集中兵力合擊游擊隊，但每一次游擊隊都能在群眾掩護下順利突圍，有時還給敵人以沉重打擊。有一次匪軍集中了300多人，在夜間包圍了游擊隊。拂曉前，敵人分八路進攻。劉虎成一點不慌，沉著指揮。游擊隊員們用手榴彈打退了敵人連續猛扑，敵人見久攻無果反遭傷亡，亂了方寸。劉虎成乘勢率隊沖出了包圍。在這次戰斗中，敵人傷亡慘重，而游擊隊卻無一傷亡。

堅強

丈夫被捕遭敵人槍殺

她含悲追問：他死得有沒有骨氣

1947年春天，劉虎成已是鄉聯二防隊的政治指導員了，而她的身體在長期艱苦的戰斗中一天比一天差。上級為照顧她，把她調到分區教導隊去學習。在此期間，劉虎成一直挂念著游擊隊，還特意給丈夫寫信，鼓勵他與敵人堅決斗爭。可是她的丈夫在她寫信之前，被敵人抓捕槍殺了。聽到這個消息時，劉虎成欲哭無淚，首先問及丈夫在臨刑時，死得有沒有骨氣，當得知丈夫犧牲得很悲壯時，她發誓一定要為丈夫報仇！

劉虎成不僅在戰斗中英勇頑強，而且善於巧妙運用斗爭策略。敵人大舉掃蕩時，到處強制村民編戶口、貼門牌。她知道，要村民在敵人面前拒絕貼門牌不太現實，而且這種做法也會脫離群眾。於是，劉虎成就到處召開群眾大會，告訴大家：敵人來貼門牌時，就先讓他貼，不正面沖突，以免不必要的傷亡﹔待敵人走后，再將其撕掉，敵人如來查，就說是新四軍撕的。群眾都照此辦了。反門牌斗爭在群眾擁護、配合下獲勝，而群眾也並未因此遭受傷害。

在斗爭最艱苦的時候，劉虎成總是讓自己的游擊隊員先吃飽肚子。游擊隊員沒有鞋子穿，她賣了自家的糧食來解決困難。游擊隊員個個像對待母親般地敬重她。

(責編：王化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