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赶早市,小区里打羽毛球,没事儿坐在小修理铺门口帮邻居修修锅,和老朋友聊聊天……家住十二化建宿舍的张庆国今年91岁了,一辈子与铁打交道的他退休后舍不得放下手里的工具,在自家门口开了个修理铺,哪怕是破铜烂铁到他手里都能帮你修好。因为手艺好,现在还有不少人专门来找他修锅补壶。
30斤重电焊机拎起就走
“这是喷漆,修好后喷上点漆美观多了,这是剪铁的大剪刀,五斤重呢,这是螺丝……”91岁的张庆国清晰地介绍着他修理部里的每一样“宝贝”。
铁是张庆国成长中的重要伴侣,当他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时,就在东北老家跟着师傅学起了手艺。“看谁手艺好就偷偷学两招,”回忆起当年的学徒生涯,老人露出顽皮的笑容,“回去就琢磨,走路也琢磨,吃饭也琢磨,琢磨不出来不睡觉。”
琢磨铁、琢磨漆成为老人生活里最快乐的事情。在张庆国家里凡是和铁有关的,都离不开老人的“创意”。高压锅上的出气孔坏了,修好后他又在旁边打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眼,用了30年的高压锅至今还很好用。为了节省厨房空间,他自制了能拆卸脸盆架,洗完东西后可将架子拆下。“老爷子只要看一眼,就开始自己琢磨,你别说,只要看着模子他还真能做出来”,说着张庆国52岁的女儿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烟壶,“可别小看这小东西,难做着呢,爸爸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闲不住、爱干活”是女儿形容爸爸最多的词汇,三十年来,这间修理铺早已成为张庆国生活的一部分。如今91岁高龄的他每天都搬着小板凳来到修理部,一个人把30斤重的电焊机拎出门口,再倒上一杯水,开始他一天最美好的时光。
自己搭钱也要把活干好
退休前张庆国是一名汽车维修工人,作为一名老工人,他秉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严谨与节约。在修理铺里的盒子里,放着型号不一的旧螺丝,旧铁皮,都是老人多年来积攒下来的“财富”。每次帮人修理完,他就把能用的小东西留下来,哪怕是一块小铁片也不舍得扔。“以前这些东西都宝贵着呢!”张庆国说。
52岁的女儿告诉记者,爸爸年轻时教妈妈画图、下料,怕废料,就用报纸演示,经常铺张报纸在地上示范,“就因为妈妈把一块公家的料剪废了,爸爸能气半天。”
“有螺丝钉吗,爷爷?”采访中一位小伙儿神色匆忙地推着电动车前来“求救”,91岁的张庆国走过去猫下腰,表情立马专注起来,盯了一会儿后,他转身在自己的小盒子里挑出一个旧螺丝冒递给小伙儿,“试试!”
“不大不小,正好!”小伙感叹道,“多少钱啊,爷爷?”“这要什么钱啊!”张庆国笑着冲小伙儿摆摆手。
“小区里这些老邻居们都找他修,活儿好,心地也善良,附近炸油条的锅坏了,都是找他修,有时候看谁家日子贫困,老爷子就顺手帮忙修修,也不要钱!”说起张庆国,正在遛弯的李阿姨竖起大拇指。
“我爸就是个倔老头,”虽这么说,看得出来女儿还是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前两年还有饭店来找他做抽油烟机罩,老爷子又是画图纸,又是下料,忙得不亦乐乎,为了把活干好,自己还往里搭钱!”女儿说。
90岁,半夜起来抓小偷
今年91周岁的张庆国眼不花,耳不聋,平时还爱看会儿报纸。“前几年体检,医生说老爷子心脏都赶上三四十岁的了!”女儿告诉记者,就在年前,90岁的张庆国还自己骑着自行车上早市买菜,没事在小区里还要和人打羽毛球。
女儿笑着说,除了爱干活外,老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吃鱼,“他到现在才掉了三颗牙,现在就跟个小孩儿似的,买菜回家就看你菜篮子里有什么,没鱼还不高兴,最爱吃鲤鱼和罗非鱼。”
去年冬天,半夜三点多,90岁高龄的张庆国还出去抓了两个小偷。女儿讲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在楼对面有个小超市,小偷砸锁的声音被老爷子听见了,他自己就跑出去拽住那两个小偷,当时我都睡着了,隐隐约约听着像爸爸在喊,就起来去看看。结果他正在那拽着那两个小偷呢,油啦,面啦掉了一地。”
“第二天,抓小偷的故事就传遍了整个小区。超市的老板娘还说呢,都这么大岁数了,跟个小伙子似的。”说起这位“老顽童”的故事,女儿也是哭笑不得。
提起抓贼的经历,张庆国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位不善言辞的老人说,“当时听见有人砸锁就起来了,没想那么多。”
只要能修,就一直修下去
坐在修理铺门口,与小区里的老朋友们边聊天边修补已经成为张庆国的一种生活习惯。他放不下手里的工具,也离不开这间修理铺,“一拿起这些剪子、锤子,心里就痛快。”张庆国说,“干一行要爱一行,你要是不喜欢,干起活儿来就难受,你要是真喜欢,不让你干你也难受。”
张庆国有三儿一女,如今和52岁的小女儿住在一起,自从十几年前老伴去世后,干活更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女儿说,干活的工具都特别重,有时想要帮他抬,他还怕工具砸到女儿,不让帮忙。因为修理东西费眼也费脑,怕老人累着了,好几次女儿和哥哥就把老爷子的工具藏起来,结果老人就在屋里上火,发脾气,不吃饭也不睡觉,愣是吵吵着要工具,没办法,只好把这些工具又还给他。
在修理铺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还有各种废弃的螺丝,铁链,铁块……这些“废铁”在老人的手里变成了可再利用的宝贝。小小的修理部给张庆国带来的是快乐,是满足,“只要还修的动,我就会一直修下去。”这位老人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