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9月19日14:37 來源:中國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寬泛的閱讀面成就了格非。所以,格非也提醒年輕作家,若想做一個真正的作家,閱讀一定要廣、多、雜。
“年輕時隻要有才華,即使准備不夠,膽子夠大,寫一些別出心裁、別開生面的東西是可以的,問題是,你是否想一輩子當作家?如果只是玩票,那靠經歷、勇氣,也可以寫出好作品。但如果要一輩子從事創作,恐怕就要懂歷史,要有修養,需要很多積澱。”
格非以日本作家村上春樹舉例:“很多人喜歡讀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卻未必知道‘挪威的森林’的典故。其實,村上春樹的修養非常好,知識面很廣。”“有人只是學村上春樹的調調,實在可憐。”
別將任何年代理想化
從江蘇農村走出的格非,有自己的特質。“我喜歡寂寞。”他說,有次他一個人走在外面,突降大雨,雨從下午兩三點一直下到晚上。“我撐著一把破傘蹲在野地裡,我感到特別寂寞,那種寂寞現在想起來很傷感,但也確實很美。”格非還喜歡少年時代在村子裡的自由、放任的生活。他當然也向往城市:“那時候,在縣城看到汽車都能興奮好幾天,甚至認為汽油味是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在他看來,那個味道就是文明,特別神秘。
從鄉村到縣城再到城市,格非說自己的人生經歷和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是基本吻合的——“我們從散漫的農村出來,經歷上世紀80年代那樣一個節奏緩慢的時代,到今天進入超繁忙、高節奏的時代﹔而人類社會,也是從百無聊賴到走進工業文明,再走到這個‘時間被切割得一塌糊涂’的時代的。”
在許多人看來,1980年代是一個美好的時代,但格非說:“當我們在懷舊的時候,很容易將記憶美化。不能把1980年代理想化,它有它的問題。”格非不“吹捧”那個年代。
“比如,那時,很多東西還是被禁止的,信息量沒現在這麼大,文化管理制度非常嚴格,作家隨時都要說假話,不然出版不了。”格非反問,我們怎麼能把那個年代理想化?
當然,格非也並不否認那個年代的美好:有理想主義色彩,大家嗜書如命。那是一個文學的年代,用格非的話說,“我們在一起不談文學談什麼呢”?
“我覺得最美的就是晚上12點以后,整個校園非常沉靜,所有人都睡覺了。我跟馬原、余華經常半夜沿著河邊散步,河上飄著一層輕霧。所以就像李叔同講的,‘若無閑事挂心頭,便是人生好時節’。”
格非仍然懷念那些在午夜、在河邊談文學的日子。(張黎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