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9月18日15:59 来源:南方日报 手机看新闻
我在编剧方面的建树,成绩等于0.1
南方日报:因为跟冯小刚导演的合作,你的作品被搬上大银幕被更多人所熟悉,包括即将推出的《温故1942》。你怎么看待小说和编剧这两种工作?
刘震云:从严格意义上讲,我没做过编剧。编剧是一个职业,受影视公司或导演的委托,创作一个剧本。我没有单独创作过任何剧本,只是把我的小说改编成电影,相当于把我自己家里种的那棵枣树做成了板凳。编剧是一个比作家还要困难的职业,因为作家是一个人说了算,但是编剧要很多人说了算,比如导演、演员、制片方,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的创作,非常不容易,不像写小说那么自由自主。我在编剧方面的建树,成绩等于0.1,不足为论。作家写作一个人说得算,编剧写作很多人说得算,这样的创作不像写小说那么自由、自主;另外,电影受时间的限制,90分钟到2个多小时,要完整表达故事、塑造人物形象和心路历程,比小说难,因为小说可长可短,不受篇幅的影响,可以说一大车的话。
南方日报:新作会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吗?除了冯小刚,还会考虑跟别的导演合作吗?
刘震云:这要看今后有没有适当的契机。我觉得这部作品有特别好的、适合改编成电影的段落,也非常具有普及性,但是能不能变成影视作品,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除了我,还得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导演。这个导演一定要跟我基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比如对一个事件的看法——特别一样。所以你会发现,我总是在跟相同的人合作,比如我跟冯小刚导演一起合作了《一地鸡毛》、《手机》、《温故1942》,因为我们对世界的见识非常一致。比如一般的电影导演看中的是故事情节,冯小刚不一样,你们看一看《温故1942》,没有故事、没有情节,冯小刚为什么还要把它改编成电影?他一定看到了比情节、比人物、比故事更重要的东西。
名家评论雷达:支撑起作品的是一种民间智慧和话语方式
《我不是潘金莲》作为《一句顶一万句》的姊妹篇,它延续了“倾听民间”的主题。“潘金莲”仍然具有语言的细致和狂欢化,小题大作、故弄玄虚,形成了一个狂大的幽默场,夸张性是完全允许的。所以在这里我感觉到作者在艺术手法上,千方百计要把事情搞大,尽情折腾,整个风格是幽默的。告状是很严峻的事情,我们读起来却会发笑,这是内在的幽默感。李雪莲准备要告状了,搞了七件事,先到澡堂搓澡,写得很有趣:剪短头发,为了战斗,万一打起来,你抓不住我,这些东西都非常有趣,你一看就忍俊不禁:她是我们民间非常智慧的女子。语言简洁甚至快捷,用对话推动情节的旋转。我必须说支撑起作品的是一种民间的智慧和民间的话语方式,这是刘震云独有的。
张颐武:这本书让我们了解一个复杂的中国
《我不是潘金莲》这个书名很耸动。这个书很特别的地方在于正文很短,其实是短篇小说。就像杜甫写一首诗《秋兴八首》,是七律,大家写的诠释多达五十万字。刘震云这个故事的正文能获鲁迅奖,把前面的序言拿走能获茅盾文学奖,分开得奖。这本书让我们了解一个复杂的中国。大家认识中国,但不清,外国人说不清,自己更说不清,这个书的好处是把中国的复杂性呈现出来,让我们了解中国的微妙。李雪莲是一个有毛病的中国人,她搅动的故事其实都是有毛病的故事,所有人被她搅动以后变得有毛病,带着这种毛病向前走家,就是现在的状况。我觉得这本书最重要的是让我们了解中国的博大复杂,了解复杂的中国最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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