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9月20日11:01 来源:羊城晚报 手机看新闻
近日,电影《白鹿原》的播映成为热点,其原著也恰逢出版20周年。回忆起20年前《白鹿原》的组稿情况,责任编辑何启治透露了两个秘密:一,在1988年4月到1989年1月,陈忠实写初稿的时候不是在桌子上写的,是在他老家的祖屋里,拿着一个大笔记本在膝盖上放着写出来的。到1989年1月以后,才在一张小桌子上写,今天西安的陈忠实文献馆,有一张照片,一张小圆桌,一个小凳子。二,当陈忠实在他祖居的老屋里开始写《白鹿原》的时候,在他屋前十来米种了一棵很小的梧桐树,到他写完,梧桐树已经有胳膊这么粗,有一个圆伞那么大的遮阴的地方,可以让陈忠实在那里休息。何启治不无感慨地说:“我如果在1973年冬天,在西安郊区小镇,因为陈忠实发表了短篇小说而向他约稿的时候就能想到《白鹿原》有今天的盛况那我是胡说八道;过了二十年,当《白鹿原》在《当代》杂志1992年和1993年连载,1993年6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正式出版,如果我也说料到有今天这样的盛况,那绝对也是不真实的。那是什么原因呢?这就是文学的力量,就是《白鹿原》的力量。”20年来,读者对于《白鹿原》的阅读和理解仍在持续,多个艺术领域里的杰出专家先后将小说《白鹿原》改编成了不同的艺术形式:2001年,《白鹿原》改编成秦腔;2005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著名导演林兆华先生将《白鹿原》搬上了话剧舞台;2007年,《白鹿原》改编成舞剧。2012年9月,王全安导演的电影《白鹿原》将在全国各地上线公映;电视剧《白鹿原》的改编工作正在进行中。这样一份“榜单”足以见出《白鹿原》不仅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使在中国当代文化史上的意义也是不容低估的。近日,陈忠实在中国人民大学逸夫会议中心出席“《白鹿原》出版二十周年庆典暨名家学术论坛”上,与读者进行了交流。
性描写是解构人物心理必不可少的途径
问:我是刚开始读《白鹿原》,我个人感觉,电影推迟放映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有一些情色画面。书的情色描写我是看了开头就有一些。我想知道,您写书的时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或者七十年代,那时候应该更保守一些,您为什么坚持写这样的片段?
陈忠实:这是人物需要,这个小说里面有几个人物,有的人物涉及婚姻、家庭,包括性。有的人物一点都不涉及,这是出于对不同的人物的心理结构形态的解构。婚姻、家庭,包括性,是解构一个人物的心理结构形态必不可少的途径。
问:我在看《白鹿原》的时候,最感兴趣的人物是朱先生,我觉得他是一个超现实的存在,如果说《白鹿原》是现实主义的话,朱先生就是带有魔幻色彩的神秘主义的东方儒家学者。这个人物真的太完美、太理想化了,相对于其他的人物,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任何普通人的欲望。您是用什么样的思路去塑造这个人物?
陈忠实:其实这是一个写实主义的人,《白鹿原》小说里头唯一一个有现实模特的人就是朱先生,原来的模特姓牛,是清朝末年最后一批科举中举的举人,曾经办过书院,全国南方、北方的学生都投奔到他那接受他的辅导教育,还有韩国和日本的留学生。蓝田解放前最后一个办班先生就是牛老先生,他做主编,还有八个编辑,所以他是一个现实主义的人,甚至是作品中对人物的生活最尊重的一个人。这个人距离我家七八里路,我没上学的时候就听到民间流传这个人很多传闻,这个人观天象就能断定明天是阴天还是晴天,往往比天气预报还准确。包括农民丢了牛或者丢了什么东西,他能给你判断出,还能找到。民间把这个人物神话了,后来我理解民间为什么会把这个人物神话,那个人知识高深,而乡村农民本身就是文盲,根本理解不了他的那个思想,包括他对自然气象的观测,他是有经验的,不是迷信。农民谁家丢了东西,找到他,他把情况一问,他能作出一些初步的判断,他的思想跟普通农民、文盲层的人当然不能理解他的理论和思想,所以只能把他神话。我作品里面把朱先生写得有点神秘色彩,实际上是民间人物看到朱先生的样貌。
问:《白鹿原》有没有在香港和台湾出版?
陈忠实:这本书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前两个月就在香港出版了,香港是出版最早的,而且是竖排的繁体字。台湾有两家出版社想出这个书,都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