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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京籍學生變身美國人 成功獲得在北京高考資格

2013年05月23日10:21來源:搜狐教育字號:

摘要:因為戶籍限制,張圖無法在京高考。無奈之下,他將孩子送進國際班,准備出國留學。隨后,具有美國國籍的前妻提供援助,兒子很快能以美國公民身份,參加“美國高考”。

4月16日,賣了一天草莓的張建黨帶著兒子在北京某派出所戶籍大廳前接受拍照,警察的到來最終讓拍攝不得不終止。記者匆忙摁了一下快門,失焦的畫面看起來像許多非京籍考生的未來。中國周刊記者?商華鴿 攝

海外網5月23日電 據中國周刊 張建黨喘著粗氣,把六七箱草莓搬下車。那雙黑乎乎、裂著口的粗壯大手捏起一顆,遞給《中國周刊》記者:“嘗嘗,無化肥無農藥。”這些草莓,意味著兒子張圖去美國讀大學的學費。

一想到兒子的未來,這個身材略胖、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人,便忍不住翹起嘴角。

因為戶籍限制,張圖無法在京高考。無奈之下,他將孩子送進國際班,准備出國留學。隨后,具有美國國籍的前妻提供援助,兒子很快能以美國公民身份,參加“美國高考”。

更奇妙的是,隻要變成美國人,孩子又能在北京高考了——根據教育部政策,外國僑民享有直接參加北京高考的資格。

這出逆襲的喜劇,充滿了黑色與荒誕。

京城求學記

兒子優異的成績,曾是張建黨堅持留在北京的原因。

張圖今年高二,就讀於北京師范大學附屬實驗中學(簡稱實驗中學)——一所北京市重點高中。他的成績穩定在全校前30名左右,一度排到了西城區前50名。

“每年,實驗中學能有七八十人考上清華北大,這還是往保守了說。”張建黨自信,“憑孩子的水平,能穩進清華。”

可孩子不是北京戶口,別說清華,連高考的資格都沒有。

1995年,張建黨的妻子從中國科技大學碩士畢業,考上北京大學物理系博士,夫妻倆從安徽老家來到北京。第二年,兒子出生。1998年,妻子拿到全獎赴美留學,三年之后提出離婚。一番爭奪后,張建黨獲得孩子的撫養權。此時,他在北京開了家鐵藝廠,把父母接過來帶年幼的張圖。

對於這位單身父親來說,兒子就是一切,他希望孩子能在北京幸福地成長。

最初一家人居住在昌平霍營的村子裡。經濟條件一好轉,他馬上把孩子送到教學質量優越的亞運村中心幼兒園。幼升小的時候,張建黨交了三萬多的“捐資助學費”,把兒子送進了當地條件最好的小學。

“為此,學校還寫了封表揚信,贊揚我的高尚行為。”他笑著回憶道,“北京的家長都不用花這筆錢。說白了,就是借讀費。”

那時,戶籍並不算是個大問題,“無非就是多花點錢”,他負擔得起。

這樣的心態,一直延續到孩子小學畢業。

三年級時,為能在小升初的競爭中搶佔先機,張建黨和所有望子成龍的家長一樣,提前給孩子報了個“佔坑班”(某些重點中學自辦或合辦的小學生學科培訓班,意在選拔優秀生源升入本校初中)。他希望兒子能升入重點中學——北京八中。

張圖也爭氣,一個課外班都沒報,幾年下來成績拔尖兒,順利通過八中的入學測驗。面試時候,負責招生的老師對這個安靜專注的男孩很滿意,錄取似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但一聽說“戶口不在北京”,對方臉色一沉,語氣立馬就變了:“那你就別想了!”

張建黨也急了:“我們可以多交點錢。”

對方一擺手:“不是錢的問題。你這屬於沒有學籍,將來升入高中部,也沒法高考。”校方不願意惹這個麻煩。

老張第一次體會到了戶籍的厲害。

本以為進八中是妥妥兒的,其他學校根本沒考慮。眼看招生截止,他抓著孩子的簡歷和市級三好學生証書,四處亂投。

最后,趕上了北京市十三中分校最后一撥考試。因為考試幾乎滿分,張圖被錄取到實驗班。“他們隻有初中部,沒有高考率的壓力,中考能考高分就行。”老張解釋道。

他告訴兒子:“沒有戶口,差點上不了好學校。以后,你得做好心理准備。”兒子咬了咬嘴唇,沒吱聲。

中考那年,因為張建黨再婚的妻子是京籍,屬於9類非本市戶口可報考情形中的一項,張圖可以在北京借考。為辦借考手續,老張先是拿到妻子戶籍所在地居委會的証明,但因為級別不夠,又去上級鎮政府蓋章。見對方還不太配合,他拿著教育部的文件磨唧半天才算了事。后來他得知,這個外來人口眾多的鎮,隻有不到二十人拿到借考資格。

最終,孩子以2分優勢,驚險地考進實驗中學。他每天5點鐘起,花一個半小時自己從昌平坐車到西單,晚上8點多鐘回家,常常夜裡兩點還寫不完作業。

后來,老張在西單的小旅館裡租了個地下室,供孩子一個人住,700塊錢一個月。周圍的鄰居,以打工者居多,沒有浴室,隻有一個公共廁所。屋子不到8平米,得側著身子走動。

他也心疼孩子受苦。好在有個老鄉,孩子也在實驗中學讀初中,租了個5000多的三居室,沒事兒就讓張圖過去吃個飯洗個澡。

張建黨一聲苦笑:“老鄉在發改委工作,孩子是共建生,早就給解決了北京戶口。”

煎熬

艱難求學的過程中,父子倆受盡煎熬。

高一開學沒多久,張圖就在期中考試中拿了個年級第六。聽說張圖租住在地下室,同學們都很敬佩他。老張說:“兒子有天分,而且,他知道自己是外地人,心裡有動力。”

從幼兒園到小學,張圖都過著寄宿生活,早就習慣離開家的日子。

這位性格內向的男孩,皮膚黝黑,嘴邊兩抹淡淡的胡須,說話細聲細語,總是慢悠悠的。他個頭已經躥到1米77,體重還不到100斤,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看書時,他總是伸著脖子貼著臉,眼睛瞇成一條縫。

能拿到現在的學習成績,也並非一帆風順。五年前,他還得過一場“怪病”。

那時候,住校的張圖在課間甚至課堂上,總是動不動就暈倒。但每次張建黨心急火燎地趕過去,孩子一靠在自己身上,馬上就恢復正常。

醫生也沒檢查出什麼病症,最后只是建議孩子要“多和家人在一起”。為此,張圖六年級時走讀了一年,才算好轉。

升入初中,情況越發嚴重。有時候站著站著,突然就暈倒。一到上課,張圖便覺得渾身不舒服,趴在桌子上睡覺,作業也不交,但一回家,他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這些狀況,他一直沒告訴張建黨。

期中考試的時候,他考了年級250多名,在初中尖子生的試驗班裡,這是倒數成績。他一直瞞著家裡,直到老師給張建黨打了電話。

“這種表現,是典型的‘?症(分離轉換性障礙)’——由於生活事件、內心沖突、自我暗示等,引起的精神障礙。”焦急的老張查閱過不少醫學資料,“起因不太確定,孩子支支吾吾告訴我,班上有個男生曾說過一句,他學習不好。”

那時候,一走進學校,這個內心敏感的男孩總會被誘發症狀。“說不清楚,就是不想離開家去學校學習。”張圖回憶道。

但兒子的“怪病”,很快就被老張治好了,方法有點簡單粗暴。

“兒子,現在你分數這麼低,我太失望了。接受現實吧——沒有進步,咱們就直接退學。”從小到大,張圖從沒聽過這樣的狠話。

在父親的要求下,他馬上給班主任寫了檢討承認錯誤。

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兒就是背英語,父親讓兒子坐在腿上,看著他背。新概念英語3,一共50多篇長課文,幾個月生生全背下來了。

張圖默默接受了這一切,拼命追趕,能力被“壓迫到了極限”。第二次考試,他就考入年級前三十。后來的統考,又拿到年級第四,西城區排名第36。

高一的時候,因為化學成績次次拿年級第一,張圖一度成為競賽班9班同學的“眼中釘”——作為代表學校參加全市競賽的理科尖子班,化學第一的寶座竟拱手讓給了別人。張圖所在的6班班主任,每次開年級會都以此自豪。后來張圖享有一項特權,可以去全封閉教學的9班旁聽。在這裡他交了幾個好友,沒事就一塊下圍棋,打打乒乓球。

可是,這個試圖通過知識改變命運的家庭,最終還是敗給了戶籍。

看著兒子的成績單,張建黨越來越發愁:北京的異地高考政策喊了多年, 卻一直沒動靜。回老家,安徽已經一個親戚都沒有,北京的生意自己脫不開身,萬一從小在北京長大的張圖不適應環境,再出狀況怎麼辦?等政策,如果高三那年還不放開,孩子的前途就耽誤了。

血淋淋的教訓提醒老張,出國要趁早准備。身邊就有不少朋友,在孩子高三那年沒等到政策,被形勢逼著將孩子送到了國外,讀了個社區大學。

可這個父親舍不得兒子離開,“孩子有上清華的水平,出國也沒多大意義啊。”

惋惜、無奈、絕望以及憤怒,張建黨隻覺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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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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