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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牛"自述刷票難:我也想活在新聞聯播裡

2014年01月15日11:11|來源：南都網|字號：

CFP供圖

12306又“病”了。當“四喜丸子”堂而皇之“實名”登車，當“路過打醬油”通過黃牛軟件順利買到車票，關於它的無能和昂貴再次成為熱點話題。在一片吐槽聲中，無數人懷著忿恨繼續刷新著12306，希冀奇跡降臨能有一張回家的火車票。平日裡方便、高效的12306，遇上春運，就變得漏洞百出。春運和火車票，這道方程式難道真的無解了？

晚上10點，在Barnett剛剛滿100人的Q群裡有人問：“群主是7點到11點不停地刷票嗎？”Barnett答道：“是啊。我每天睡不了幾個小時。”

Barnett是名“黃牛”，他說他干這行還沒幾天，這天他完成的最后一筆訂單是1月23號，深圳開往長沙。他對南都記者解釋說：“我們刷票也沒有什麼渠道，就是我們的網速比他們快，懂得掌握放票時間，不是你什麼時候上去就有的。”

在把記者踢出群之前，Barnett強調說，從早到晚都得守著12306，有時候一天也等不到一張，“我也想活在新聞聯播裡，幾分鐘1000張票。”

7000萬張春運火車票由此售出

據新聞聯播報道，截至2014年1月12日，春運火車票已出售1.48億張，其中近半通過12306網站售出，高於2013年春運37%-38%的水平。12306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但網站頁面卡頓、打不開、搶不到票、黃牛軟件、串號錯期、昵稱出票的問題，讓12306繼續被眾人口誅筆伐。

根據Alexa的網站排名數據，12306在中國網站中，平均流量排名102位，略高於新晉上市的汽車之家。但12306在幾個高峰時刻，如十一和春節期間，它的流量暴漲，能沖進全球百名開外，中國前20名的水平。

相比一般互聯網網站的流量構成，12306的訪問人群，女性偏高，從學校和公司來的流量比來自家裡的高。這是一個對上網時間相對而言不敏感、偏好經濟型消費的群體。而且其訪問者購買需求明確。因此有人說，它是一個沒做任何宣傳推廣，就擁有巨大客流量和交易量的電商網站。

黃牛大量搶票暴露技術漏洞

回顧12306網站的操作流程，大致可分為訪問12306﹔登錄﹔查票﹔下單﹔限期內付款﹔查詢訂單等幾個步驟。

在12306買票不成功，原因不外乎在上述某個步驟中遭遇失敗。比如在第一步時，用戶若輸入12306.cn而非w w w .12306.cn，就可能訪問不成功。12306為何不按照行業例行規范將二者映射打通，頗令人費解。另外，12306還使用了一個奇異的証書文件，導致不少瀏覽器會彈出報警提示。這些都可能讓一些缺少電腦經驗的用戶覺得12306出現了問題。在登錄階段，去年很多用戶會遭遇非IE瀏覽器不能登錄的問題。

12306的查票功能是比較關鍵的環節。公開資料顯示。2012年6月12306系統改造之前，每秒支持的查詢數(QPS)隻有300-400，這個數據意味著超過400人在同一時刻查詢余票時，系統就會出現長時間等待，可能出現卡頓的現象。即便12306系統升級后支持每秒上萬次的並發查詢，但黃牛軟件仍然可以進行每秒數百上千次查詢，而12306似乎沒有針對這種單一來源的高頻率查詢編寫預防程序，這樣就導致系統無法應付壓力，部分用戶的查詢得不到及時響應，出現卡頓或白屏。

車票瞬間被搶光，主要在於每日每趟車的票數有限，供不應求。近期央視曝光黃牛搶票軟件，“10分鐘就買到了1245張車票”，還是暴露了12306的一些重大技術漏洞。因為12306並未跟公安部的身份証系統對接，加上12306的驗証碼設計容易被黃牛軟件繞過，用生成器產生的身份証可以參與搶票，從而可以囤積車票，並且在45分鐘內不需付款。另外黃牛軟件具備比人手購票乃至普通瀏覽器搶票插件更快的搶票速度，可以實現45分鐘時退票后再高速搶回一部分(以及搶到其他人的退票)，保証手中始終持有車票，直至找到買家接手。奇怪的是，鐵路部門在發現可以用任何名字在12306購買車票后，只是取消了在網購車票上顯示名字。

而歐洲大陸的鐵路系統，包括歐洲之星高鐵列車，購票期限並無12306類的限制，越早上網購買，價格越便宜。並且不同於中國退換票固定成本，歐洲火車因為浮動票價的緣故，臨時換票的成本通常很高，甚至不如棄票重買。

雖然12306的技術確有不少可吐槽之處，但這一年來也有了不少進步，如新版頁面能兼容多款瀏覽器、引入了支付寶、有了手機客戶端等等。盡管耗資不菲的12306技術上越來越得到認同，但一票難求的事實，讓12306不可避免又成為眾矢之的。有報道說，北京鐵路局12306客服中心設立了一面職工發泄牆和一個發泄拳擊柱，用於緩解12306職工們的心理壓力，“常有旅客因買不到票或遇到問題對著電話就罵，12306工作人員也隻能聽著，經常憋一肚子氣，心理壓力很大。”

技術非主因，運力才關鍵？

在著名問答網站“知乎”上，用戶“王強”在回答問題“12306外包給阿裡巴巴、IBM等大企業做是否可行？”時引述未注明來源的第三方信息說：“12306首秀被罵得狗血噴頭后，鐵道部找來IB M、阿裡巴巴等大企業要解決方案，給出的條件是資金管夠但是問題得解決。幾大企業最后都拒絕了(其中阿裡巴巴最后負責了排隊系統的建設)。12306開始自己嘗試解決問題。他們發現市面上可以買到的成套解決方案都不足以應付春運購票負載。”一位名為“代碼狗”的前淘寶工程師也撰文稱：“12306這一年來進步非常大。”在這篇流傳頗廣的文章中，“代碼狗”列舉了12306的諸多技術難點，“淘寶技術是比12306強大很多倍，淘寶現在的系統也是花了10倍於12306的錢、時間和人才做起來的。根本原因還是鐵路運力不能滿足春運需求，淘寶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IT網站比特網撰文稱，2012年3月開始，鐵路總公司開始調研、改造12306。一期先改造12306的主要瓶頸———余票查詢系統。當年9月份完成代碼改造，系統上線。2012年10月份，二期又改造了訂單查詢系統。“2013年春節，又是網上訂票高峰期間，大家可以顯著發現，可以登錄12306，雖然還是很難訂票，但是查詢余票很快，而且查詢自己的訂票和下訂單也很快。”

前述IT工程師“代碼狗”在文章中表示，對於春運火車票龐大的需求，供應量實在無濟於事，“十一黃金周的時候，北京主城區到八達嶺長城的路堵得嚴嚴實實，但不能因為黃金周的高峰，就把這段路修成長安街那樣10車道的高速公路。否則的話，花費天文數字修了一段路，黃金周是可以飆到80公裡/小時了，可平時呢，拿來給兩邊的居民晒谷子？”

罪魁禍首還是發展不平衡？

“知乎”用戶“王強”也分析說：“這麼多年來鐵路不斷升級運力修建新線，已經建成全球最龐大的鐵路運輸系統，可是到了春運還是隻能勉強應付。現在供應不足的前提下，12306就算把系統做得性能再高，也只是會加快熱門車次票務秒殺的速度而已———而這更會刺激搶票軟件。區域發展不平衡才是罪魁禍首。正因為多少人在家鄉無法得到足夠的機會與資源，他們必須到發達地區奮斗和實現自己的價值。隻要這種不平衡現象還在繼續，每年春節前后就不可避免地出現大批人員全國范圍流動的情況，就不可避免地出現運輸能力不足的尷尬。改進12306也好，增加鐵路網投資也好，最終都只是治標不治本。如果這個社會不去直面根本問題，那麼這些表象的症結永無解開的時候。”（張書舟特約撰稿吳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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