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9月28日14:52 来源:北京日报 手机看新闻
他的这个决定很多人并不理解,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为什么会选择去那种想起来就暮气沉沉的地方,且不说办公地就在旧恭亲王府里,单是守着故纸堆和研究所里一帮老头老太就让人觉得无趣消沉。
李六乙却不这么想:“大学里读的东西偏重西学,在四川看的也主要是川剧,对戏曲没有什么理论上的梳理。中国戏曲有360多个剧种,有相同的地方,比如虚拟性、程式化、四功五法,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柳琴戏和眉户戏就特别不一样,乐器都不一样,很值得你花时间去学习研究。这8年对我非常重要。”
在戏曲研究所的8年,李六乙主要做三种工作:一面排戏,在全国各地排了很多剧种的戏,京剧、昆剧、吕剧、川剧、评剧乃至普通人较少听说的柳琴戏、眉户戏;第二是看戏,看戏又分两个方面,一是各地的剧团请戏曲研究所的人去看,另一个是上世纪80年代初戏曲研究所抢救录了上百出戏曲名家经典段子的录像带,近水楼台,在研究院看;第三个工作就是做研究做课题,写论文写书。“一边研究,一边排戏,理论结合实践。我排戏曲是要解决继承和发展的问题,戏曲有很多东西需要继承,但也确实有糟粕,我们需要去其糟粕,让它更当代,更国际化。从我个人来讲,每排一次戏曲都是学习,总能从中找到我需要的东西。排了这么多戏之后我在实践中发现戏曲的程式,把它们抽象为戏剧的形式,赋予了旧的程式新的内容,这样才能使戏曲发生本质的变化。”
在当时的戏研所,李六乙的年龄比那些老专家老学者小了一半还多,但他从未感觉到和他们有什么难以沟通,他和他们结成了忘年交,他从内心尊重他们,也从内心喜欢跟他们在一起:“我们关系都好得很。和这些人在一起太长知识了。郭汉城、涂沛、黄在敏、余从、张庚、廖奔他们都是大学者、专家,但人很朴实,很随和。那时候,我排戏曲,然后请研究所所有的人去看戏,回来和他们聊天,听他们说意见建议;谁家煮了红烧肉,叫大家聚在一起,品尝美味,聊戏,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特别快乐单纯美好。”
人艺的味道应该是坚守信仰中创新
“我到北京来,看的第一部戏是林兆华的《绝对信号》,在首都剧场,是1982年9月16日。当时感觉就很震撼,之前看见的都是现实主义的,他改变了我的戏剧理念,戏原来还能这样弄。”几十年过去,李六乙仍清晰地记着看戏的日子,也清晰地记得《绝对信号》带给自己内心的巨大冲击。
在林兆华之前,也就是李六乙在四川读书备考时,人艺导演焦菊隐就已经深深吸引了他:“焦菊隐在法国留过学,俄语也不错,他的西学是很厉害的,但他真正推崇的却是中国戏曲,这个和我那时的想法很贴近,无形之中从感情上我也贴近他。”
对焦菊隐和林兆华的崇敬,对中国话剧艺术最高殿堂的向往,使他对加入人艺充满了期待:“我觉得人艺是最有可能实现我戏曲国际化和话剧中国化梦想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最早提倡话剧民族化的地方,也是最先尝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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