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取消“中小学国家课程教材编写核准”后,教材编写真的从此放开了么?那么今后编写、审查、选择教材由谁说了算?教材的质量标准又由谁来掌控?“取消”的背后似乎出现了更大的谜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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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
“我再怎么执笔也是打工的”
记者了解到,在北京,一些一线教师实际上早已经参与到教材的编写工作中,但是行政主管部门的“指导”,让他们有一种“带着枷锁跳舞”的感觉。
北京四中的特级语文老师顾德希从1982年开始参与人教社的教材编写,是四套中学语文教材的主要执笔人,又几十年在教学一线,对语文教学的沉疴有深刻的把握。然而对于教材的编写,他有不少苦衷:“我再怎么执笔,也是打工的。老板是人教社。他们按照教育部指示办,行政色彩很重。新的大纲下来了,要素质教育,课程改革,教材就跟着变。其实无非是换几篇课文,有时候也没换。”很长一段时间,顾德希只能在自己的课堂上零敲碎打地小改良,大动作很难实施。
“有经验的老师抛开课本教学生”
一线教师对于教材的不认同导致了一些奇特的现象。北京市陈经纶中学语文特级教师王大绩告诉记者,对于近年一直遭到诟病的语文教材问题,他已经“不会和教材较劲”,他向记者透露了一个“业内秘密”,“不少有经验的语文老师采取的方法是,并不依赖教材,有些名师甚至完全抛开课本,按照自己的一套语文教学体系进行,重点是在教学生,而不是教课本。”他认为,目前的语文教材的编写和教学有距离,“虽然编写教材有一线教师参与,但是主体还是行政主管部门和大学中文系的专家,行政官员选文章的重点在于意识形态,中文系专家看重的是文学史,他们并不了解中学生的语文教育的特点,其实中学语文不需要多高深和专业,它教给学生的无非是:生活、语言和思维。”
“提高教学水平而不依赖教材”
北京十五中的一名资深语文老师也证实了这种情况,“教材改了很多版本,其实是换汤不换药,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不断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好的文章重点讲详细讲,不好的文章根本不涉及,根据学生的需求给他们提供更大的阅读学习空间,而不依赖教材中选择的这些篇目。”四中有语文名师,精通古典文学,自己给学生开出学习的古文课程,放弃教材,也一度引发争议。
【教师编教材】
试验版尝“新”引发轩然大波
正是由于这种状况,北京一些优秀老师萌发了自己编套教材的想法,在教材改革的进程中,2007年北京的教材改革曾经做出过大胆的尝试,试用的北京版语文教材一度在社会上引发轩然大波,它的主编群体正是具有多年教学经验的中学教师们,四中老师顾德希担任主编。
据顾德希介绍,最初是2002年左右,当时教材改革刚放开,他和一些老师就萌生了一个意愿,想在北京市搞一套思路不同于人教版的语文教材,大家“志同道合”,出于个人的兴趣,带着一种“玩票”的想法参与进来。2006年,刚好赶上北京市教委要选用两套高中语文教材,这个项目通过了评审,这个教材的试验版本最终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在北京市少数几个学校试教。这版教材的“新”体现在增加了不少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作品,包括海子、余华、铁凝、贾平凹、阿城等中青年诗人、作家作品,甚至金庸作品也入选阅读篇目,这在北京市使用的语文教材中还是第一次。
“我们是敲鼓的,别人定音儿”
参与这套教材编写的王大绩老师告诉记者,这版教材虽然有所创新,但是在媒体质疑和行政部门的干预下,其编写主旨仍有与中学教学相背离之处,“虽然不少老师参与了编写,但是我们是敲鼓的,别人定音儿,最终的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王老师不无遗憾。
最终的决定权依然掌握在行政部门手中,记者了解到,虽然此次教材编写核准取消,但并不意味着教育部对教材的完全放权,以前教材编写过程,简单而言,主要是立项核准——送审——修改——试验——选用,现在已经取消了核准,但是一本教材能否被选用还要过审定关。
对此,储朝晖研究员表示,这次的改革他认为“还不够放权”:“教材审定应该组建独立的第三方审查机构,由专业委员会或者专业学术团体来执行。”他表示,这种教材编审模式在国外已经相当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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